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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小声地答应一声,声音转瞬就被强劲的音乐吞了。
宽叔吼道:“阿绿!
干什么呢!
过来洗头!
”
“来了!
来了!
”扯开嗓子喊回去,阿绿搭着毛巾心不甘情不愿地站到耗子身后。
镜子里,那张看了二十多年的脸正没心没肺地咧着嘴角冲他乐。
“先生,干洗还是水洗?”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镜子里的人笑得欢乐。
阿绿微微抬高声:“先生,干洗还是水洗?”
耗子挑起眉梢:“连个笑脸都没有,你们店的服务态度就是这样?”
“……”阿绿低下头,然后迅速地抬起脸,嘴角微翘,咬牙切齿,“周、天、昊、先生,您要干洗还是水洗?”
“哧——”他倒笑得开怀,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镜子里满脸僵硬的阿绿,“算了算了,虽然难看了点,凑合凑合也能看。
越长越不讨人喜欢,这也没办法。
”
你也没好看到哪里。
如果不是在店里,阿绿真心地想把手里的加量装洗发剂瓶重重抡上他的脸。
“重点儿,你吃没吃饭啊?”
“哎哎,轻点儿,都给你挠破了。
”
“往上,往上,不对,往下,再往下,还是不对,是往右,跟你说了往右……怎么总找不到地方?你有没有学过怎么给客人洗头?没遇到过你这样的。
”
挑剔的客人絮絮叨叨,一张嘴开开合合没有停下的时候。
阿绿泄愤般用力抓着他的头皮。
没遇到过我这样的?你遇到过什么样的呀?哪次洗头不是我给你洗的?吹牛也不怕吹上了天。
在宽叔的理发店里做了大半年学徒,客人们都说阿绿的洗头手艺很好,不轻不重,按摩得也到位。
只有耗子横挑鼻子竖挑眼,好像没一次是满意的,可下次来,却还是只盯着阿绿一个。
阿绿推开他的脑袋甩手不干了:“不满意你找别人去,店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洗头的。
”
耗子却从容,老神在在地歪在椅子上点烟:“杜青律,你怎么还这么幼稚?说你一句就受不了。
”
你说的是一句吗?阿绿委屈地想,抬起沾满泡沫的手气呼呼地揉上他的头:“你说谁幼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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