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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了解父亲的痛苦,我知道他并没有在变好。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父亲一直在准备着离开,而随着我一天天长大,父亲离开的日子也在一天天临近。
所有人能看到的父亲,是正常生活的父亲,他冷淡少语,理智克己,做事可堪完美,是当代生物医学的栋梁,有诸多光环加身。
大概只有我看到了每年10月7号都会将自己关在母亲房间中的父亲。
没有光线的房间里,父亲坐在沙发里闭着眼听母亲留下的录音笔,有时候一整晚他都不会改变姿势。
那样的父亲我看了十多年。
我看过许多以失去心爱之人为题材的文艺电影,看到那些角色饰演出或克制或歇斯底里的悲痛,我大多时候是无动于衷的。
只因我见过真正的悲痛是什么样,不是他们饰演的那样。
真正的痛苦是那情感已经融入你的骨血,你已经不知道那是不是痛,那情感就是你的化身,就像我的父亲。
所以当他们乐观地推测父亲总有一天会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时,我却从来不相信。
母亲不在了。
父亲不再会有新的生活。
他也不需要再有新的生活。
那才是父亲的想法。
褚秘书今年已七十岁,老人家再次打来电话同我互通消息:“雨时你不要着急,虽然暂时还没有得到有关你爸爸的确切消息,但你放心,褚爷爷一定……”
我轻轻打断他的话:“褚爷爷,我没事的。
”
Styx在上个月被攻克,举世哗然,父亲获得生物医学界最高奖提名,年仅48岁。
我不管这个世界怎样看待这件事,对我来说,这事的意义仅在于,父亲终于通过了阻碍他和母亲的那一道冥河。
我没有告诉过褚秘书,父亲失踪的前一晚,他难得地让我陪他下了一晚上围棋。
在我同父亲道晚安的时候,他很轻地抱了我一下。
那让我想起小时候外婆告诉我,当年母亲离开时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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