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了。”
来请的使者只好发着牢骚:“这样的日子,那两位祖宗能在哪里?”
祖宗之一在城外。
城外有一间小小酒肆。
因为太小,宵禁的武侯查不到这里,也就能留客人在此深夜买醉。
但这样的小店自然不会有好酒的,无非一些自酿村酒,入口烧喉。
这样劣的酒通常只卖二十文钱一坛,今晚来的客人却抖出满满一袋金银颗子,低声吩咐:“把你店里的酒全都搬出来。”
如果这店的掌柜经常进城,他或许能认出这位客人就是绿柳山庄的少庄主。
可惜他是太卑微了,从没机缘见这样的大人物,于是只喜出望外地笑,非常热情地把店里存酒全搬出来。
宋沅也毫不客气,拍开泥封一坛坛地如同饮水。
他过去即便对茶也没这样的牛饮过。
酒液淋漓地泼洒在他衣襟上,他很快坐立不稳,却仍是一坛坛地喝着。
“酒,酒……”
他拍着桌面,醉醺醺地喊着:“再搬来……”
“客人,还是我先替客人烧一碗醒酒汤吧。”
店主人迟疑地说。
他已看出这位公子神色不对,酒量也不佳,生怕他在自己这里闹出点什么事。
没想到宋沅唰地拔.出他的剑,嘿嘿冷笑:“你是怕我付不起酒钱?”
“不不不,小人……小人不敢。”
醉鬼不能惹,带剑的醉鬼更不能惹。
店主人抱头鼠窜,压根不敢再提醒酒汤的事,虽然也没再搬上酒来。
但这些酒对宋沅来说已经足够,这些份量其实就算再来十个人,再喝三天也喝不完。
麻木地把酒往自己咽喉里倒,宋沅脑中一遍遍过着十二年前的往事:
娘亲在地下裂缝受妖邪侵染,叮嘱自己若不能敌则一定把她杀掉。
勉力屠龙后,娘亲果然完全失去人的神智、眼看着也要变作个洞中妖物。
她朝自己扑过来撕咬,自己的剑在挣扎中——
刺穿了娘亲的胸口,从背后透出来。
这是青邑王首徒传的剑,娘亲亲手做的剑穗子还挂在萼上。
他实在不知道那剑是怎么刺穿娘亲的胸口的,只记得娘亲的眼神一下清明起来,随后抚着他的脸含糊不清地道。
——是娘亲自己这么做的。
好好活下去呵,阿沅……
她的声音水似的温柔,她直到死去,手背还是生满了鳞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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