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那么多,正午之前,无论如何你要给我买回一坛醋!”
关总管想给她点儿教训。
“可是......”
怜儿可着急了,“城里才有卖,我......我回不来呀!”
“那是你的事!”
关总管站起身,拂袖而去。
抱着个醋坛子,怜儿无精打采地走在通往淮阳城的大路上。
没办法,拉货的车被老刘驾走了,马又没人借给她,即使借了,她也未必会骑。
要不,怜儿灵机一动,反正四外无人,我不如......刚要腾身而起,突然前面路上飞快地奔来两匹马。
怜儿赶忙停下动作,但又不知怎么办好?竟然楞在了路中间,眼见那两匹马已经奔驰近身,就要踩到怜儿了......云天梦没想到眼前女孩见到快马奔近竟不躲不闪,他可不想在临到万剑山庄时节外生枝,立即猛拉缰绳,那马昂首扬蹄,长嘶不止,恰巧就停在了怜儿身子跟前。
任白袍随风飘展,云天梦手拉缰绳,目光一凝:“你不想活了吗?”
怜儿早吓得紧紧闭住眼睛,手中的醋坛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滚落在地上,碎成片片。
这时她听见了一个清冷却非常好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谁不想活了?她好奇地睁大眼睛,四处瞄瞄不见目标后,才望住前方,于是,她便好象落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寒潭中。
天!
那是人的眼睛吗?如此的清幽深邃,如此的光彩灼灼,而且看上去......那么熟悉!
怜儿有些晕眩了,他会是大哥哥吗?马上的云天梦乍一触及眼前人儿清清亮亮的圆眼睛时,也是身形一震,那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的心弦都颤抖起来,被他刻意尘封以久的记忆宛如泉涌般重新浮上了心头:“你......”
不会的,不会的!
可是......那双眼,为什么?怜儿她早已不在人世了。
另一匹马上的人正是天龙会东巡金冲天,他灰袍白髯,自有种清奇之气。
此时他当然看出了会主的表情有些恍惚,难道是因为这个毫不起眼的小女孩吗?怎么会呢?他轻咳一声:“会......哦!
云贤侄,有什么不对吗?”
云天梦强自镇定,缓缓摇头,但目光仍不由自主地凝住在怜儿身上:“小妹妹,以后走路小心点儿,明白吗?”
虽然她不是怜儿,但也许是爱屋及屋吧?云天梦竟然破天荒地为她的莽撞担忧起来。
怜儿歪了歪脑袋,然后背过手去:“我......我这人一向都很小心,是你骑马不小心!
才不怪我呢!
你还把我的坛子打破了,你陪我!”
把白嫩的小手直接伸给高高在上的云天梦,虽然他很像大哥哥,可是坛子破了,我又该挨骂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云天梦往地上已经成了碎片的坛子的瞥了一眼,随意地从袖口中抽出一张银票递给怜儿:“这些够了吧?”
怜儿探头过去仔细把那张银票看了看,然后又望了眼地上的醋坛子,再看看银票,再看看碎坛子,最后她才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很傻吗?你摔了我一个那么大的醋坛子,却陪给我一张这么小的纸,我......我才不上当呢!”
云天梦愕然,这......小女孩是白痴吗?我好心陪给她一百两银子,她竟然......不知怎么?他心中又泛起一种酸涩,不知道怜儿若是长大了会什么样呢?“喂!”
怜儿觉的眼前人真奇怪,总是望住自己发楞,“你别难过了!
我不让你陪坛子就是了,不就是挨骂吗?反正我也习惯了!”
她以为云天梦是因为陪不出坛子所以在为难呢!
云天梦立即注意了她的后几句话:“你总挨骂吗?为什么?”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去关心她。
就连金冲天也觉察到一向冷酷无情的会主似是对眼前女孩有些不太一样,眉梢眼底竟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温柔!
“当然了!”
怜儿赶忙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倾诉一下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他们总是骂我,不管我做什么,都得说上几句,好象要不骂我他们就会很难受!
还有......你看,他们竟让我在中午之前到城里去买一坛醋回来,可......路这么远,我怎么能回来呢?”
云天梦翻身下马,金冲天一见刚要出言阻止,云天梦已经向他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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