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已经分房睡了。
织布机就放在傅宁的房中,方便他劳作,现在这也是他们的生活的来源之一。
织布的梭子在丝线间来去地勤,旁边端正执笔的肖菡学得认真。
春夏悄然轮换,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一起生活了两三年,肖菡长得快,额头已经冲到傅宁的肩了,反观傅宁,与初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只是那头浓厚的长发有些灰枯,不复之前的黑柔。
可能总是长时间不分昼夜的劳碌所至,毕竟要照顾一个孩子,还是个女孩子,可不是个容易的事。
这几年,肖菡发现了一些事,关于傅宁的。
他好像特别地惊惧雷雨天。
单单只下雨的时候还好,一旦打雷闪电,他的脸色就会异常的苍白,那样天他也做不了饭,他的手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他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颤抖,连他的心都在不停地颤抖。
那样的天,他吃不下任何东西,他总将自己关在房里然后整个人死死地蒙在被子里,连带着被子都在不停地抖。
推开门,肖菡轻轻地走过去,唤了唤他,一只手里还端了碗粥。
傅宁依旧无声无息地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没有回应。
屋外正天雷滚滚,是傅宁最害怕的时刻。
肖菡有些心疼,自从认识傅宁,他带着她白手起家,日子过得再苦长,他都不会喊苦喊累。
有一次在斜坡上采药不小心滚了下去,手臂上划了老长的口子,血浸透了衣袖,缝针的时候他都没喊过疼。
他一惯都有把苦痛往腹里咽的习惯,任何负面的东西他都不会在人前表露,尤其是在她面前。
可想而知,他对雷雨的恐惧有多深刻,就好像要雷殛是他的灵魂。
她试图拉址,想将傅宁从被中拽出来,但对方只会蜷缩得更紧,抖得更厉害。
她怕伤到他,不敢太用力,只能连人带被子一起搂到怀里,安抚他,直到雷雨过去。
有时候她会不吃不喝守傅宁一天一夜。
肖菡抱着他,隔着破子她能感受到傅宁每一次的深深呼吸,这是傅宁唯一软弱的时候,像个普通的男孩一样。
这种守护,让里外两人的心里都起了一些异样。
还有就是傅宁的月事,这也是让肖菡忧心的事。
哥哥每月来一次都好像在生一场大病一样,身体极度地虚软无力。
她想带哥哥去看看医师,但他总是推搪,眼神游移飘忽,想在逃避什么。
她总觉得在他的哥哥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在遇到她之前。
这几年一有时间肖菡就跟着白婶学本事,肖菡天赋异禀,进步很快,人也勤奋,早早就超越了白启。
白启倒是毫不在意,她两手一摊说她志不在此。
白婶也不藏私,作为交换,傅宁也教她识字,和肖菡一起。
对于诗书,她的兴趣显然浓厚许多,也不再偷奸耍滑,难道有几分认真。
傅宁聪慧,他虽没上过私塾,但后天努力勤奋之下也学有小成,引经据典口到擒来,若不是男子之身,在村里当个启蒙先生倒也是无可厚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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