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楼查看,空旷的三层洋楼,只有我一个活物。
我抱着手臂打开大门,波浪的声音更响了。
我抬头看不到月亮,低头看不到脚趾。
我跟着声音的方向走,冬夜里只穿着一件单衣,但一点都不冷。
我在黑暗中走了不知道多久,还没等感到疑惑,前头影影绰绰闪过一个人影。
我追上去,我追上去看到他飘起的衣角,是郑子闫。
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隧道里,他走得泰然,我拼命奔跑却越来越远。
我张嘴想喊他,但用尽了力气也发不出声音。
我急得想哭,加快脚步奔跑,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隧道尽头。
海浪声倏然扩大,我转头,看见一片黑色浅水,波浪交错着起伏,银边闪着冷光,像揉皱的锡箔纸,黑暗中异常刺眼。
突然锡箔纸从中间裂开。
她出来了,她穿着一身黑色丝绒连衣裙踩着湖水走过来。
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扭过身来,她便像蚂蝗一样吸附在他身上,紧紧贴着。
他们站在水中央,脚边碎了一片的锡箔纸。
我叫男人,但我被什么掐住了脖子,舌头软塌塌地喊爸...爸爸。
男人充耳不闻,冷漠地盯着我的惨像。
我低头看,女人掐着我的脖子,她说,“做爸爸妈妈的乖孩子,爸爸妈妈爱你,我们很相爱,永远都不会离婚。”
我伸脚踢她,抬手打她,手脚都使不上力气,从她身上穿过去,又从男人身上穿出去。
“永远。”
她掐着我的脖子往后一甩,我整个人跌进湖里,湖水瞬间淹没了口鼻,我张大嘴呼吸,奋力一睁眼,猛然惊醒。
门正巧从外面拧开。
“我把你吵醒了?”
爸爸走进来,“睡了多久?”
我把汗湿的头发抓在手里,揉揉眼睛,“没有,刚刚醒。
现在几点了?”
“八点。”
爸爸坐到我身后,接过我的头发拢在手心抓顺,“饿不饿?我才办完事回来,带你去吃饭。”
“不想吃。”
“好。”
他拉出手腕上的皮筋。
我懒得出门剪头发,上星期他从外面买回来几盒皮筋,每天都绑一根在手腕上,随时准备给我扎头发。
他在我脑后扎了个小揪,“我们去吃日料吧。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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