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回来,也是见父亲渐至迟暮,家弟奔波劳苦,欲用在外所学为家中经营分忧一二。
不几日,他便要去城东最大的商号――宋氏典当做掌柜。
其实,他原意本非这样。
昨日他同宋韫费劲口舌掰扯半晌,也没能为自己谋一个较低的职位。
他原想跟着前辈实践几月,再循序渐进,他觉得以自己空有墨水的经验,初来乍到是当不起这样高位的,宋老爷却闹了脾气:“我宋韫的儿子,需要从头做起?”
都说人愈老愈似孩童,古话诚不欺我。
宋宸无法,只得等几日乖乖任职。
***
这日午后,宋宸用过饭便回了书房。
如今他自己住一个院,宋韫在他回国之前专门给他收拾出的,挨着后庭的花园。
还好心告知了他此院的芳名――秀祯阁。
他都要怀疑这老头是故意为之的了,哪有男子的院子取这般……好似闺房的名字?
好在院中的布置尚且按照他的喜好,一卧房、一书房,并院前两株斗艳的桃树、院中一方姑且是养了一尾鱼的池塘,算上周遭青翠的绿植,倒也清幽。
他这院子离后厨也近。
那日一别,他心中便无端空落落的,总时常挂念着一个瘦小身影,尤其那双能教他心疼的小鹿眼睛。
他甚至几番去值门处问家丁有无小孩前来,家丁摇头否认,他失望而归。
他亦沿着当日小道,打开那扇树旁的门,果然,也未见丝毫足迹。
宋宸不禁想,人过于清闲就以致变得魔怔,城东街头那样多乞儿,大多四处颠沛过活,恰好遇到一回,赠了吃食行了善也就罢了,说不定人家又跑去城南城西谋生,自己却还始终放不下,这算什么事呢?
于是他决定寻些打发时间的事,好抹去脑中那人挥之不去的存在感。
他推开镂花木窗,春日的气息飘进房内,柔风拂过,桃树之上落下几瓣花,带来缕缕清香。
宋宸在窗边书桌旁站定,取一纸生宣平铺其上,红木镇纸一方压得稳实,研墨提笔一气呵成。
几年未练,笔下却无丝毫生疏之感;寥寥几字,唯见行云流水,如有龙蛇。
待写下“谨知”
二字,刚要落章之手微微一顿,看着纸上的内容,宋宸懊恼地扔了笔,转身离桌,暗骂自己果真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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