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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过谢瑛手里的竹筒和点灯笼,双臂环着包米花包,叫他买两串来边走边吃。
谢瑛笑了笑,摸出荷包跟一群童子挤着买糖堆,他就在路旁喜孜孜地等着……
等来了一声低低的,略带迟疑的“崔学士”
。
身为掌院学士,和夫人逛街时被院里新来的翰林和庶吉士认出来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崔燮内心腾起一片弹幕,脸上却露出亲切的笑容,看向不远处偷看着他,期期艾艾不敢说话的几位翰林:“你们也来看今晚的青莲记的?年轻人也该时常出来走走,不能总闷在家里读书,跟着杨学士读书辛苦不?翰林院日常事务可习惯了?”
这群年轻人哪,跟杨学士读书时不怎么用心,看杨学士写的戏倒积极,自己掏钱也要来看。
几位晚辈从没想过掌院学士能亲切关心他们看画影的事,连声说好,半个“不”
字都不敢有。
只有几个新人不大懂事,见崔学士脾气好,竟追问起了刚才看见他与锦衣卫谢指挥使一起猜灯谜的事。
此时谢瑛已经买着了冰糖葫芦,正举着往回走,山楂外头薄薄的透明糖衣在灯下闪着光,两根山楂上都拖出长长的糖片。
崔燮眼角余光一路缠着他,眉梢眼角都是浓浓的笑意,潇洒地对着后辈们说:“你们少年人知道出来玩,就不许我们也‘老夫聊发少年狂’么?”
众人都笑起来,连声道:“大人正当年富力强之时,怎么开这样的玩笑。
若似大人这么说,那我们三十余岁才考上进士的,难不成一入朝就该请辞了?”
说话间,谢瑛便拿糖葫芦回来了,对这些翰林后辈们点了点头,将其中一串给了崔燮,扶着帽檐说:“崔贤弟既有同僚在,我就先回避了,你们说你们的正事。”
崔燮笑道:“哪有正事。
我这个掌院学士再苛刻,也不能叫人元宵节还办公事吧?这些翰林都是来看谢兄你的画影的,必定不肯放你离开,我这个上官才该走开,以免吓得他们不敢游玩了。”
几名翰林连道“不敢”
,夸赞崔学士文采风流,谢指挥气度不凡,他们愿意陪两们大人游园。
谢瑛见不得他们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善体人意地指了指糖葫芦摊:“那里的冰糖葫芦做的不错,后面还有御麦做的小食和奶油冰糕,你们都去尝尝吧。
我是来看你们崔学士弄的画影的,他要招待我,且顾不上你们了,你们也不用在此拘束着。”
那些少年人早都后悔了叫破上官身份,如今得了退路,连忙道辞,飞也似跑进人群里去了。
谢瑛看着他们远去,从崔燮手里接过竹杯和爆米花,颔首道:“咱们也走吧,该吃的买的都差不多了,咱们找个人少的场子占位,待会儿安心欣赏好戏。”
崔老板是这场土电影的主办人,勾勾手指就能找来书斋伙计问场次安排。
哪一院人多、哪一院人少,哪一院还有好座位,一句话就清楚了。
伙计应声答道:“在已最里侧的漱石院给大人留了十余座最好的位置,大人带了几位官人来?”
崔燮目光流转,微笑道:“我遇上的翰林们还没过来,你们看着安排吧,不必刻意留位子了。
我这回领来的是谢大人,他是画影主角,怎能往人多的地方坐?寻个僻净的角落座位给我们就是。”
李老师是不会来的,读书人脸皮薄,不能公然看自己做主角的戏;杨学士则要跟父母妻儿团圆过节,不能出城;当初跟他一同下狱的刘、杨两位御史都外放出去当按察使、副都御史了,根本不在京里……
这回不须留什么位子,回头再在他们家里办一个翰林院专场,一个锦衣卫专场,叫两边出场的演员清清净净的看戏就好。
他们俩更不要场中间的显眼位置,还是坐在没人看见的角落里,从一个纸包里抓爆米花吃,一个杯里喝饮料,才有浪漫的感觉。
他们俩就找了个人最少的影厅,坐在最后排角落里,两人当中刻意空了个位子,好放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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